断裂或新生

2020-04-15 11:08 来源:平阳新闻网

  任泽健

  他站在高处看春天。其实也不算高,不过是水边的石台。但也是高的,高过了水,高过了水里的鱼,还有水边生机勃勃的喜欢攀爬的植物。它们是蔷薇、金银花和百香果。它们生长的样子里,有着某种欢喜和坚忍。如果是选择题,植物最可以代表春天吧。

  他的眼前是远山,远山在雨雾里。葱绿的远山被楼房遮掩,显得不太完整。不完整的还有天空。天空有时是灰暗的,有时是明朗的。天空偶尔还有飞机。飞机或大或小,在楼房之上。楼房最不能代表什么季节。或者是,城市建筑抹杀了四季。一个周边有山的城市,山被城市改变的同时,也为城市保留了某些季节的痕迹。

  水,终于在春天稍显洁净。春风又绿江南岸,那是诗人的“神话”。那一段水面上斜跨着的石桥,被苔藓侵袭了石柱。生锈的钢筋,露出断裂的面孔。在水边,一株野桃树开满了鲜艳的花。有了蜜蜂的点缀,水边的景色更好。

  他登高望远。三根直立的烟囱锈迹斑斑,还有着烟火味。废弃的还有山坡上的庞大建筑,像是一座庄园。该用什么来命名呢?呼啸山庄?那里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?有类似聊斋里的故事吗?山里,永远藏着秘密。

  春天的映山红还没开放,还在等待某种契机。或许是一阵风,或许是一场雨,或许是一缕阳光。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风、雨,还有阳光。但,并不是任谁都可以领受。苦难中的、悲观者的世界没有季节变换。唤醒一棵植物,如同唤醒一个生命。

  突然出现了没有征兆的“断裂”,他一脚踩空,无法稳住自己,跌入水中。水,是凉的,不是直入骨髓的寒。水里是安全的,这种感觉的前提是否是对水的熟识?没人能代替作答。黑暗中,只有更黑暗。

  随着断裂声,水边的高台也不复存在。因何断裂?他无法破解。他突然想,命运是一道数学题,深奥无解。怨恨还是接纳,都不由自主。思绪跟随着风走,没有南北东西,只有前方、远方。生命走向虚无,走向永恒。她永远站在高处,灵魂之上的高处。